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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巧得很,今天在大厅值班的正是那个眼镜警察。现在,叶芝凤从他的警*系卡已经知道,他叫汪锋,是个副所长。

“哎,你怎么才来?”见到叶芝凤,汪锋连忙站起来,问。

叶芝凤将周军庆介绍给汪锋,汪锋与周军庆握过手后,就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赵艳丽独自一个坐在沙发上,好像在打盹。

“芝凤,你怎么才来啊?”赵艳丽听到动静,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最后面的叶芝凤,顿时泪流两行,说。

“小赵啊,人家这不是来了嘛。”汪锋笑呵呵地说,“她也不是什么财主是不是?”

周军庆没想到警察对赵艳丽这么友好,好像她是到派出所走访亲友的似的。汪锋叫来了两个年轻的警察,收下了叶芝凤带来了的钱,并办理好相关的手续,赵艳丽就自由了。实际上,罚款只交了三千,所里的干警们经过讨论,在治安条例允许的条件下又给她减了两千。赵艳丽太想说声谢谢了,她在这里呆了一天两夜,有吃有喝,备感温暖,她家庭的不幸让许多警察掉泪,他们对她充满了同情,体现出的是无私的关怀。他们一再叮嘱赵艳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走那一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走到大厅门口,汪锋让赵艳丽他们等一会儿,他到值班室去一趟。不一会儿,汪锋和一名保安抱着两大包东西出来了。

“小赵呵,这两包衣服是我们全所干警自愿捐助出来的,希望这些东西能给你的家庭有所帮助。这些衣服虽然不全是新的,但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和你的家人就放心地穿吧。”汪锋将包袱交给赵艳丽,从中抽出一件衣服的衣角,说,“这件红色的外套是我女儿穿的,也就穿了一个星期吧,她听说了你不幸,执意要把它送给你,小赵啊,我女儿说,红色代表吉庆,代表好运。”

赵艳丽和叶芝凤一人接过一只包袱,都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了。

“汪所长……”赵艳丽抚摸着那件红色的外套,说。

“还有,”汪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说,“小赵啊,这是一千块钱,也是兴东派出所全体干警捐助给你的。你妈妈病重,需要钱,钱不多,这就算我们对你妈妈的一点心意吧。”

赵艳丽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可是,就在汪锋把钱放在她手上的一瞬间,她又蓦地缩了回去。她突然意识到,这钱不能要,他们对她这么好,就够她感激一辈子的了,她怎么能再要人家的钱呢?

“拿着!”汪锋的脸一沉,命令道,“小赵,你必须拿着!”

面对这种场景,周军庆感动得也想哭,他泪光闪烁地对赵艳丽说:“小赵啊,拿着吧,警察同志是实心实意的,不好拒绝的。”

赵艳丽迟疑了下,终于接过了钱,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汪锋面前的举动根本就没通过她的大脑,完全是一种情不自禁。

“恩人啊,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忘不了你们啊,我怎么才能报答你们啊!”赵艳丽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呯呯作响。

汪锋一把拉起了赵艳丽,怒吼道:“起来!赵艳丽,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么做是在伤兴东派出所全体干警的心!你知道吗?”

“汪所长,我知道错了。”赵艳丽涕泗滂沱地说。

汪锋拍拍赵艳丽肩膀,说:“走吧,小赵,后会有期。”

赵艳丽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兴东派出所,上了周军庆的车。周军庆点火启动,车子缓缓地离去。

13

在送赵艳丽回家的路上,叶芝凤才向她介绍了周军庆,并告诉她,罚金是他代缴的。赵艳丽听罢再次成了泪人,在碰到了毕相福这样一个恶人之后,她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却没想到一下子又碰到了这么多好人,真是悲喜两重天啊。

“你们放下东西,我在车里等着,小叶,咱们跟赵艳丽一起吃顿饭,就算给她接风洗尘吧。”车子开叶芝凤住处的楼下,周军庆停下来,说。

周军庆与赵艳丽素不相识,却为她做了这么多。坦白地说,叶芝凤已经在心里多次说过感谢周军庆的话了,她也想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是,她了解他,他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谢”字。谢什么谢?他总会这样说,如果我就为了一个“谢”字,我就不这样做了。那么现在,周军庆又要以吃饭的方式来安慰赵艳丽,她又能说什么呢?于是,叶芝凤看看周军庆,又看看赵艳丽,不说话。

“说话啊,请不动你们啊?”周军庆熄了火,说。

赵艳丽含泪看着周军庆,说:“周总,您这样帮我,我已经……”

叶芝凤知道赵艳丽要千恩万谢了,就连忙打断她,说:“周总,咱们吃什么?”

周军庆这下高兴了,说:“你们两个,当然主要是赵艳丽,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赵姐,你说吧。”叶芝凤说。

赵艳丽想了会儿,说:“我想吃四川火锅。”

“好啊,那可是我的特长。”周军庆乐了,说。

叶芝凤知道,赵艳丽不能吃辣,一碰到辣的东西就淌眼泪,她这是以吃周军庆家乡菜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

赵艳丽和叶芝凤一人抱着一个大包袱上了楼,此时已经快中午12点了,周军庆马上打电话给自己熟悉的川菜馆预留座位。近年来,川菜在省城极为盛行,遍布每个角落,特别是在冬天,几乎每个餐馆都会暴满,排队等候也不是新鲜事儿。赵艳丽和叶芝凤在楼上呆的时候长了些,这主要是赵艳丽要洗漱一番。临出门的时候,赵艳丽特意穿上了汪锋的女儿送给她的那件红色外套,顿时美丽了许多,一旁的叶芝凤也禁不住夸奖了几句。

川菜馆果然座无虚席,如果不提前预订,周军庆他们就没有座位了。老板为他们预留了靠窗的一张小桌,正好能坐下他们三个,不多时,菜已上齐,火锅沸腾,周军庆示意大家随便吃,别客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