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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念秋香

宝珠向吴亮投来了征询的眼神,吴亮也明白了宝珠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们还是先别进去了。”宝珠在吴亮耳边轻声低语,还指了指窗子。

两个人捏手捏脚地走到了窗子旁边儿,屏住呼吸听着房里小塘子和秋香的对话。

“不对不对,秋香不会这么跟我说的!”小塘子仿佛不是很满意,“她不会说会跟着我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纪公公,那个秋香不愿意跟着公公你,这里不是还有我这个秋香么!”那个自称秋香的女人说得有些幽怨。

“我们这是,这是在演戏呢,我们只是在演戏!”小塘子搪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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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秋香有什么好的啊?”自称秋香的女子接着说:“她可是从贵妃娘娘那里给撵出来的,至于什么原因被贵妃娘娘赶出来,也就不用我说了吧!”

吴亮心想着女子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啊,方才的柔情似水,怎么一下子柔情全然没了踪影了?

“我不准你说她!”小塘子有些急了。

“呵呵,还不准说呢,别人不知道,纪公公你这经常行走于宫中的人还不清楚啊!”女人嘲笑起小塘子来,“纪公公,你让我假扮秋香,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那里还有点儿散碎银子,你自己去拿吧!”小塘子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这屁股还疼得很呢,你就自己动手吧!”

“就这么点儿啊!要知道这么点儿银子,我可不来这里陪着你,还得假装秋香呢!”女人抱怨了起来。

吴亮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拉着宝珠,故意很大声地走到了门前,大声豪气地对着里面说:“小塘子,小塘子公公你在里面么?”

“是吴将军吧?我在了我在了!”小塘子刚一动弹,浑身疼得不行,“哎幼,哎幼!我这一动弹就疼得我一身汗。秋葵,你去,你去帮着我迎接一下!”

吴亮和宝珠心里暗想,原来里面的那个女人叫秋葵,不叫秋香啊!

“小塘子你说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呢!”吴亮二话不说,拉着宝珠进到了屋子里。

别说屋子里面还是挺暖和的,屋子中间有个火炉,炉子里的碳火正旺。

“将军你来了啊!呜呜呜~”小塘子激动的哭了起来,“宝珠夫人,你也来,也来看我来了啊!”

“小塘子你这是咋的了?谁特么把你给打成了这个样子,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非弄死他不可!”吴亮看着小塘子的怂样儿,就说了些他爱听的话。

“这点儿小事儿怎么能劳烦将军你呢,将军你能过来看我,我就很是高兴了!”小塘子硬撑着对秋葵说:“秋葵啊,给吴将军和宝珠夫人上茶!”

秋葵起初还有些不情愿,看到小塘子这么恭敬吴亮和宝珠二人,她也就不敢怠慢了。

虽然只听了寥寥数语,吴亮已经把小塘子的心思理解得很是到位了。

“真没想到小塘子你会伤到这个样子呢!”宝珠跟着开了口。

宝珠这一说话不打紧,把进屋上茶的秋葵震惊的够呛。因为宝珠并没有穿男人的服装,二人进屋时,秋葵也没仔细看。

小塘子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说:“都是误会,误会!”

“我们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吴亮转头看了看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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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会意地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故意很张扬地当着秋葵的面递给了小塘子,然后对小塘子说:“这里有几百两银票,公公你先拿着花吧!”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塘子连声拒绝,可是刚一动就又疼的不行,“秋葵啊,你先出去吧,我和吴将军、宝珠夫人还有话说呢!”

或许是真有话要说,或许是看到了秋葵看着银票的眼神儿,小塘子迫不及待地想把秋葵给打发走。

秋葵有些愠怒的放下了茶盘,说了声:“将军请慢用!”

等秋葵退了出去之后,宝珠打趣地对小塘子说:“原来她叫秋葵啊,我们怎么一直听见小塘子你叫她秋香呢。”

“将军、宝珠夫人,原来,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小塘子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知道什么了啊?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吴亮羊装湖涂。

“你们,你们就别耻笑我了。”小塘子听了吴亮的话,更加窘迫了起来。

“老公,要不咱们让秋香过来照顾小塘子吧!”宝珠想解决一下实际问题,“就是不知道秋香她愿不愿意啊!”

“可别,可别!”小塘子紧张的要命,“将军、宝珠夫人,你们可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啊!”

“我们才没那份闲心呢!”吴亮一脸的不屑,“不过你真喜欢人家秋香,将军我还是可以给你们说和说和的。”

这次小塘子没了声音。

“我说小塘子,我怎么听,听那个秋葵叫你纪公公呢,我还以为找错了地方呢!”吴亮接着跟小塘子唠了起来。

“这是怀公公给我的姓氏,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叫小塘子,根本没有姓儿的。怀公公说以后我在圣上身边儿行走,没个姓儿总是不行的,所以就给我找了个这么个姓儿。”

小塘子解释的时候,掩藏不住内心的自得。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伤得这么重呢!”吴亮不想听小塘子啰嗦那些他不感兴趣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行刺圣上的家伙,他,他跟我一样,也是广西瑶寨里出来的人……”小塘子把前情后事说了个明白。

“原来是这样啊!”吴亮总算了解了一桩心事,“只是你这代价,这代价也太大了一些吧!”

“也还好吧!”宝珠跟吴亮的看法不一样,“经过这件事儿之后,小塘子…纪公公就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在宫里自由行走了!”

吴亮没太听明白宝珠说的话,心想能在皇帝面前行走,对于一个太监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你看看,我们的小塘子公公这是要发达的节奏啊!”吴亮也跟着夸了起来,“以后不只是秋香,就连我和宝珠,我们也要仰仗着小塘子你的多多照顾才行呢!”

“将军过奖了,过奖了啊!”小塘子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将军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的事儿不就是我小塘子的事儿么!”

宝珠试探着对小塘子说:“小塘子公公,我还想问你个事儿呢!”

“宝珠夫人,有啥话就说呗,跟我就被藏着掖着的了!”小塘子很是放的开。

“方才我听说,听那个秋葵说,说秋香她们的事情,我有点儿没怎么弄明白……”

没等宝珠说完,小塘子就接话说:“她们原来是四个人的,分别是春媚、夏清、秋香和冬瑞。贵妃娘娘把前三个赏赐给了将军,不是舍不得冬瑞,而是冬瑞她已经死了!”

吴亮之前也隐约听说过这件事儿,只是没有得到过印证罢了。听了小塘子的话,吴亮还真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了呢。

“怎么会死了呢?那个冬瑞,她是怎么死的啊?如果不死的话,是不是她们四个都会被贵妃娘娘送给我当侍女呢?”吴亮的这番话明显带有了戏谑的成分。

“别臭美了!”宝珠很懂得配合,“将军你都有了那么多妾了,不会还想着跟小塘子公公抢秋香吧!”

“你们二位可别逗我了,难道我还不知道将军啊!将军的眼里只有宝珠夫人你一个,别的女人将军他才不稀罕呢!”小塘子很快就看穿了吴亮和宝珠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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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被小塘子给说的有些脸红了起来,宝珠却很是享用小塘子对吴亮的评价。

“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冬瑞的事儿啊!”吴亮催促着小塘子。

“是啊小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跟我们说一说啊!”宝珠也跟着急了起来。

“你们二位别急啊!”小塘子卖起了关子来,“我这口渴难忍的……”

“给你给你!”吴亮不耐烦地倒了一杯茶给他,“也不知道谁方才跟那个秋葵得吧得地半天也没想着要喝水呢!”

“原来,原来你们……”小塘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是不是?小塘子公公是不是要杀我灭口啊?”吴亮继续挑逗着小塘子。

“将军你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小塘子有些听不下去了,“将军要取我的性命,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么!”

“那可不一样呢!”宝珠也加入了进来,“现在你小塘子可是今非昔比了,有了皇帝撑腰,眼里哪儿还容得下我们这些边塞之人呢!”

“宝珠夫人你,你怎么也会这么想我呢,呜呜呜~”小塘子在吴亮和宝珠得连翻逗弄下,还真就哭了起来。

“哎呀我去,小塘子你咋还真哭了呢!”吴亮看到这里有些过意不去,“我们,我和宝珠跟你闹着玩儿呢!”

“我就知道你们跟我闹呢!”小塘子收起了哭声。

“小塘子你没哭啊?”宝珠有些气不愤了,“我还以为你是真哭了呢!”

“我怎么没哭呢,我那是真哭了!”小塘子狡辩,“让你们给我挤兑的,我都,我都……”

“行了行了啊!”吴亮看到小塘子还要故技重施,连忙出言阻止,“你还是跟我说说那个冬瑞的事儿吧。”

“这事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小塘子的眼睛亮了一下,“我也就跟你们说吧!换了别人我还真就不能开这个口!”

小塘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贵妃万贞儿和皇帝朱见深很是恩爱,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朱见深很想把他和万贞儿生的孩子立为太子,可是万贞儿却始终没能再给朱见深生个龙子出来。

万贞儿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个偏方儿,说是先让一个纯洁的少女给她暖床,接下来她就会很容易怀孕。

经过了专人的推演之后,根据生辰八字儿,冬瑞成功入选。

冬瑞每天在朱见深来永寿宫之前沐浴更衣,然后再由太监领着去皇帝和贵妃娘娘的床上呆一阵子。

几天过去了,万贞儿的肚子没什么动静,冬瑞还真有了当皇贵妃的冲动了呢!

有一天万贞儿说她怀了龙种,这可让朱见深欣喜万分。

自从万贞儿有了身孕之后,皇帝朱见深对她更加呵护有加了。

冬瑞看在了眼里,心里痒痒得很,她心里想要不是老娘去给你暖床,你万贞儿能这么快就怀上龙种么?

要不说嫉妒之心害死人呢,机会还真让冬瑞给抓住了。

就在万贞儿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冬瑞找了个机会把自己暖床的事情跟皇帝朱见深说了。

朱见深知道这个秘密并没有为之所动,吸引到他的却是冬瑞身上的体香。

那天冬瑞刚刚洗完澡,又赶上近几个月朱见深都没怎么近女色。

似曾相识的味道,怎么能不让皇帝朱见深心猿意马呢!

对于大明皇帝的朱见深来说,他想临幸一位宫女的话,那可是宫女的福分呢。

冬瑞终于美梦成真,可是离美梦破灭也是不远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朱见深基本上见过了万贞儿之后,就习惯性地再见一下冬瑞。

万贞儿对皇帝跟冬瑞的事儿也有耳闻,可一想既然自己已经怀了龙种,又何必在意皇帝再去临幸谁呢!

话说回来,冬瑞能把皇帝留在永寿宫,那可是比住在其他嫔妃那里好得多了呢。

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又过了一个多月,就在万贞儿怀孕快五个月的时候,她早产了。

看着已经成型的男婴,万贞儿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等悲伤平澹了一些之后,万贞儿找到了给她出主意的那个人。

出馊主意的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错了,他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冬瑞。

他跟万贞儿说,之所以让冬瑞去暖被,那是因为要借冬瑞身体去召唤孩子的魂魄。

万贞儿怀了龙种之后,作为引导魂魄的母体,也就是冬瑞,她可是不可能同时怀上孩子的。

如果万贞儿和冬瑞同时怀上了孩子,那么冬瑞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跟万贞儿肚子里的孩子去争夺魂魄。

经过了这一番说辞之后,别人信不信先不说,万贞儿可真是信了。她不仅信了,而且让皇帝朱见深也信了。

皇帝和贵妃都相信了,那么冬瑞信不信也就不重要了。

如果冬瑞够聪明的话,主动找个机会,制造个意外什么的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拿掉,或许她本人还有一线生机。

可能冬瑞她爱子心切,或者是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做做文章,要挟一下当今皇上,最后冬瑞把自己的一线生机给弄没了。

“这,这也太扯了吧!”吴亮对小塘子的讲述不敢苟同。

“这有什么啊!”小塘子表现出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这宫里的事情啊,多了去了!将军要是想听啊,这两天儿就多来陪陪我,我有的是时间讲给你听!”

“可拉到吧,我可不想听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吴亮真的是服了。

“难怪贵妃娘娘要把剩下的三个人送给将军你呢!”宝珠说得酸熘熘,“不会是想着让她们三个给将军你暖被吧!”

“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一层呢!”吴亮故作姿态,“这个春媚是不行了,已经去了吴师爷的房里了,剩下的夏清还有秋香……这个秋香也不行了,咱么得给小塘子留着。这么说来,只有夏清可以利用一下了啊!”

“你,你敢!”宝珠知道吴亮在逗她,可是仍然没忍住咆孝。

“哈哈哈,你们啊,你们可真是欢喜冤家!哎幼幼,疼死我了我,疼死我了!”小塘子在那里捡乐儿,却没想到这一笑竟然影响到了身体的伤痛之处。

“小塘子,你没伤到骨头吧?不至于疼成那个样子啊。”宝珠还是很有爱心的,“我那里有些跌打扭伤的药,用不用我给你拿来啊?”

“那可太好了,我正愁着好得慢呢!”小塘子很是渴望的样子。

“哎幼喂,吴将军你可真是有心了啊!”怀恩不声不响的进了屋子。

看着吴亮和宝珠脸上凝重的表情,怀恩不紧不慢的说:“我这刚从宫里回来,回来顺便儿看看这个猴崽子!”

“我们,我们也是没什么事儿,就想着好几天没看见小塘子了,所以就,就过来看一看他。”吴亮忙于应付。

怀恩不阴不阳的说:“哎幼,吴将军你可真是有心了啊!”

“我这,我们这就是顺便来看看。”宝珠也客气了起来。

“顺便来这儿就给了小塘子好几百两银子,要是有备而来的话,那可就够小塘子他花一辈子的了!”怀恩还是似笑非笑。

吴亮明白怀恩的意思,说银票的事儿无非就是告诉吴亮,告诉他在京师的一举一动都在控制的范围之内。

“吴将军你的老家是……”怀恩突然一问,吴亮还真就没反应过来。

“将军的老家就在应天府附近的槐榆县,那里有将军的正妻和一个儿子。”宝珠不想让怀恩看出破绽,直接把话给接了过来。

“宝珠,你干嘛那么耿耿于怀呢!”吴亮的话无疑是在往回找补。

“哈哈哈,是不是将军你对宝珠姑娘隐瞒了有妻有子的事情啊!”怀恩想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