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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谜宫 第四十五章 童老爷子

“陈老板,好久不见。”来人冲我点了点头:“老爷子等你多时了。”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他拉开门把我让了进去,然后转身朝二楼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不由的一阵纳闷。

当初豹子和张瞎子去店里找我的时候,曾经派了两个小伙计帮我们做了一批道具,眼前带路这人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童老爷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等我跟着那小子上到了二楼,才发现不大的会客室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正当中坐着一个叼着烟斗的老头,其余几人随意的散在旁边的沙发里。

我瞄了一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秦雪正捧着一杯红茶小口的品着,看到我进来,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

秦雪正对面是许久不见的张瞎子,鼻梁上依然架着那副复古样式的墨镜,套了一件橘色的卫衣,微微朝我点了点头,又像是老僧入定一样缩在了沙发里。

老头下首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稍微有点地中海,带着一副木框眼镜,留着精修过的连鬓络腮胡,身上的衣着打扮都很高级,看上去倒有点像是日本人的感觉。

看到我踏入房门,老头赶忙把烟斗放在了桌子上,欠着身站了起来,指着秦雪旁边的空位说道:“陈青来了,坐吧,喝点茶?你看看喜欢哪种,让小雪给你弄。”

“哦,没关系,就这个挺好。”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台,似乎是泡的刚合适的金骏眉:“请问?”

老头见我坐下,笑着点了点头,趁着秦雪给我倒茶的空当,慢慢说道:“鄙人童尚文,或许你也听说过吧。”

说完,他稍微转了一下,指着身旁有点日系的男人说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徐海,我老同学的弟子,古文化研究领域最年轻的教授。”

“不敢不敢。”听到童老爷子的话,徐海赶忙弓着腰站了起来朝我伸出手:“老爷子过誉了,都是同行们的衬托。”

“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你们也算半个熟人。”童老爷子看了看张瞎子,随后一摆手指着站在我身后的小子说道:“小孙,可能你还有印象,从小在国外长大,前年才跟着回来。”

“太爷,他记着我呢,刚才一开门差点吓着他。”那小子背着手关了房门,笑着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对着我摆了摆手:“陈老板,我叫孙柏万,不是一百万的百万,是松柏的柏万,私下里大家都管我叫大圣。”

“呵呵,你这小子,坐没个坐像。”看着歪在椅子上的孙柏万,童老爷子笑着指了指他,后者嘴角一咧,尴尬的笑了笑悄悄的把身子规矩的摆在椅子上。

童老爷子抓起烟斗抽了一下,在一片云雾中指着秦雪说道:“小雪也不用我多介绍吧,这次还要多多感谢你把她安全的带了回来。”

我躬着身子站了起来,朝着身旁的几位做了一个罗圈儿揖,看着半隐在云雾中的童老爷子,沉声问道:“敢问童老爷子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坐坐。”童老爷子挥手驱散了面前的烟雾,笑着说:“小陈,小雪应该跟你提过,前段时间童家拍回来一幅壁画,现在壁画还是在分析修复,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我呢,今天请诸位过来,就是趁着小李还没把修复好的壁画带过来,把一直憋在心里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

童老爷子说完,把烟斗轻轻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身子往后缩了缩,秦雪见状很乖巧的拿了一张毛毯小心的垫在了椅背上。

“民国十二年,随着黎总统出京,国内时局愈发动荡,童家陆续变卖了城里的房产商铺回到老宅。

几个月后我三叔带着一幅画回到老宅,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猎户打扮的人,这些人中领头的一个姓辛,

一个姓孙。”

童老爷子环视了我们一圈儿,接着说道:“这一幅画,就是后来的寒林暮雪图,而这两个人,一个名叫辛四郎,一个名叫孙成芳。

关于寒林暮雪图的成因,我就不再赘述了,除了青金观和我们童家之外,这期间还有两姓人家被牵涉其中,一姓为曹,一姓为孙。

曹孙两族为了不同的目的分别修造了两所神秘的建筑,其一,就是藏在曹县的及仙宫,而另一个则是那一面铜镜的出处。

这孙成芳和辛四郎二人的家族均是孙氏后人,只不过一个出自直系,一个出自旁系。小孙,孙柏万就是孙成芳的曾外孙。

我三叔带着辛、孙两家人来到童家老宅没多久,就展开了一项计划,通过一种特殊的仪式把我三叔、辛四郎,孙成芳以及三家各自调派的人手一共九人送入寒林暮雪图当中。

只不过由于当时各项技术都比较落后,准备的过程又比较仓促,计划进行到第三天就宣告失败了,所有进入画卷当中的人全都殒命画中。

只不过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死去的那几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自从那次事件之后,童、辛、孙三户人家就像是被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诅咒了一样,童、辛、孙三家再也没有男丁降世。

后来国共合作期间孙家又遭受了一些波及,整个家族迅速凋零,我爹就托人带着孙成芳的儿子孙明去留了洋,连同孙老夫人一起就再也没回来过,不过没有不育男丁的魔咒却并没有因为距离的变化而改变。

孙明结婚后一连四个都是女儿,后来妻子怀了第五个的时候还是女儿,并且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母女都没有保住,自此孙明就没有再做结婚的打算。

然而四个女儿最终也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其他三个也因为各种原因早早夭折,而活下来这个小女儿,就是柏万的母亲,虽说柏万仍然有着孙家的血脉,不过在我们看来,孙家这一脉,算是已经断了。”

童老爷子说完看了孙柏万一眼,不过孙柏万倒是一脸的不在乎,只在听到自己的几个姨夭折的时候脸色不自然的变了一下。

“至于辛家,本就是孙氏的旁支,失去了孙家的照应之后,慢慢的依附到了我童家,几十年来童家的生意多少也交由辛家的人去做。

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辛家没有男丁降世,外姓越散越多,恐怕到最后也会跟孙家一样,断了血脉。

再说我童家吧,他们进入画卷那一年,我九岁,没错,当年我管辛四郎喊四哥,自打那次计划失败之后,我爹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

而我一边在忐忑和畏惧中长大,一边又经历了中国最痛苦的那段年月,这期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竟让我童家暂时的打破了一直笼罩在我们头顶的那种无形的魔咒。

这个人就是他的长辈,或者说就是他。”童老爷子扭头看了一眼缩在沙发里的张瞎子,一下子激动起来。

张瞎子脸上有点诧异,稍稍坐直了一下,舔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冷冰冰的眼神似乎透过墨镜钉在童老爷子身上。

“在我结婚后没多久老婆就怀孕了,第一胎毫无意外的是个女孩,刚办完孩子的满月酒我爹就再度消失了。直到半年后,才回到家里,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带着墨镜的算命先生,姓张。

我爹把藏在家里的寒林暮雪图给张先生看了看,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再次消失不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我娘还有辛家的一些人,结果因为内忧外患,几年的时间家里的财产就缩了一大半。

不过,我们童家却是有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在他们回到家中的一两年,我老婆又给我生了一个,竟然是儿子,我童尚文,有后了,童家有后了。”

童老爷子哈

哈大笑了一阵,脸上的表情又再度沉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秦雪,缓缓说道:“我们曾经一度以为,笼罩在我们头顶的那一层阴云已经逐渐消散了,可惜我们还是太天真了,生了童远没多久,我老婆的身体就慢慢的不行了,一直到她走,中药基本上没断过,而在此期间试图尝试的辛家,也只是又添了几个夭折的婴孩儿。

再后来,动荡期间画卷又再度被人偷走,等再找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撕毁了一角,后来童家寻遍了全国的高手对古画进行了修复,直到最近几年才再度开启了对画作的研究。”

童老爷子讲的非常慢,讲到一些时局变化的时候往往又会停下来,感叹一阵,讲述一些在此期间所发生的轶事。

对于辛、孙两家怎么造访的童家,三家又是怎么联合着对画卷进行研究,最终确定探画的人员和方案全都讲的非常细致,甚至让我有些怀疑,当初的他并不只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

讲到自己妻子在生下儿子童远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童老爷子时不时的就会陷入沉默,似乎又想起了曾经那些酸甜苦辣的点点滴滴,我们几个人也不敢轻易打断他,静静的看着他一口一口缓缓的抽着烟斗。

“建国初期,应该是五几年的时候,新中国百废待兴,童家在这个时候积极响应号召,投入了伟大的建设洪流中。

我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雪也特别的大,一脚下去都快要埋到小腿了,那天应该是正月十五,正是看灯的日子。

我们也是刚吃过晚饭,正在讨论着夜里还要不要出去,家里的门就响了,开门一看,站在外面快要淋成雪人的竟然是我爹还有那个算命的张先生。

两个人似乎都特别的疲惫,我赶紧把他们让到了屋子里,还没下锅的饺子赶紧给他们煮了两大碗,刚出锅的烫饺子,他们三两下就抢了个干净。

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人去了一趟沙海,这沙海不是什么西域大漠啊,它就是一个地方的名字。

当年孙氏一族修建的神秘建筑就在沙海,这两个人不但找到了藏在沙海里的神秘所在,而且还从里面找到了一面铜镜,只不过这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爹和那个算命的张先生其实已经不是最初的两个人了。

三年之后,我带着几个童家人,还有童家的一个旁支,风家一族,以及我爹和算命的张先生一起到了广西的一处天坑。”

说到这里,童老爷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静坐了许久,整个人微微的抖动着,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我看了看秦雪,她紧张的摇了摇头,坐在对面的张瞎子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墨镜下的眼睛究竟看在什么地方。

孙柏万已经从一旁的椅子上挪到了张瞎子一侧,不过始终和张瞎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童老爷子身旁的徐海欠了欠身,在童老爷子手臂上握了握,捧着烟斗递了过去,童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接过烟斗抽了一口。

隔着缭绕的烟雾,童老爷子咂了咂嘴,隔着窗户缝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暗沉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天都快黑了。

唉,年纪还是大了,身子骨有些扛不住了,这房子地方还挺大的,要是不嫌弃,晚上就在这儿吧,我让张妈做几个菜。”

我扭头看了一眼孙柏万,这小子似乎已经在这住了有一段时间,听到童老爷子让张妈做菜,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连连点着头说好。

张瞎子一言不发的推门而出,秦雪和徐海则是跟我对视了一下,似乎在一瞬间都服从了童老爷子的安排,看来童璐的猜测还真没错,不过她临走的时候说过,她并不在制度之内的话,却让我不由的怀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