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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战梼杌

梼杌大口如盆,獠牙如剑,凭空而站,恍似小山一般。几人在它面前,不啻小童之于巨人,哪有还手之力!

眼见着这怪物弓腰曲腿,就要扑上前来。,徐市率先醒悟过来,大叫道:“快跑!”

几人如梦方醒,落荒而逃。石头老胳膊老腿,却是最为迅捷,三晃两晃,便在雾中没了痕迹。乌察三人身高腿长,紧随其后,自也不慢。水柔却因为手里举着圣火,奔跑不便,落在了后面。

那梼杌低吼一声,一个虎扑便有两三丈远,已到了水柔身后。长长的獠牙,狠狠刺下,眼看就要将她拦腰咬成两半。

水柔听到身后“呼哧呼哧”带着腥臭的粗重气息,躲避不及,暗叹一声,只好闭目等死。却被一股大力猛向前拽了几步,梼杌的獠牙刺在空处,深深扎入土石之中。耳中就听一人说道:“我来挡住它,你快走!”

惊讶地抬眼看去,只见徐市背对着她当在梼杌面前,右手握着那把怪模怪样的棍子,斜斜指向地面。这个文弱的,一路上被她时时嘲笑时时保护的书生,此时的身影竟是高大无比。

那瘦削文弱的身躯,笔直如干,沉稳如山,水柔躲在他身后,只觉得世上再没一件事物,能够伤害于她!

是死里逃生的惊悸喜悦,亦或舍身相救的莫名感动?眼中早朦胧一片,大滴的泪水滚落腮边,随即汇成溪流,簌簌而下。

“这个傻瓜……”

徐市在此,倒不是专为了救水柔。早在见到梼杌的第一时间,他便已取下宇宙锋,悄悄落在了最后。那怪物身躯庞大,奔扑如电,若是追将上来,乌察几人绝难幸免。说不得,今日只好与它斗上一斗!

那梼杌也是修行有年的上古妖兽,天生的灵觉告诉,眼前这个人类虽然与先前被它吃掉那些一样身躯弱小,其中却蕴藏着不一样的巨大力量。它甚至隐隐感到了一丝危险。这让它既恐惧,又暴躁,不断咆哮着,虽然没有马上再度扑上来,血杀之气却是越来越浓烈。

徐市运起八门定星剑的剑诀,心中涌起澎湃的战意。这一年多来,颠沛流离,眼看着一个个亲人朋友在遭遇不形,自己却束手无策。今日,就让我为了襄救朋友,放手一战罢!

正相持间,惊见火光闪耀,水柔竟然没走,反而缓缓地,但是坚定地与他并排而站,毫不畏惧地面向那凶残的怪兽。

“你怎么还在这里?走啊,快走啊!”

几天来,温和的徐市第一次这样大声呵斥她,那疾言厉色的神情,仿佛要吃了她一般。水柔却是一点也不生气,清冷绝美的脸庞绽起一片微笑,天地似乎都失了颜色:“笨蛋,你打的过它么?要死,就一起死罢!”

徐市一汗!心道:“我虽然要跟它拼命,可还没准备死呢。等你们跑远了,我施展轻功,还有七成的把握逃命。现在你跑过来,我暴露身份还是小事,只怕要分心照顾你,活命的机会只剩下三成了。水姑娘,就算你恨我们周人,也不用,这样拖累我罢!”

正苦恼着,只听又有几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不错,我们苗疆的勇士岂能扔下朋友逃跑?大家一起上,跟这妖兽拼了罢!”

原来乌察三人跑出去不远,发现水柔和徐市没跟上来,立即就回来找寻。除了早跑得没影儿的石头和宝儿,前来取圣火的几位木邓塞鲁,又全都在这儿了!

徐市大汗!活命的机会锐减到一成也没。不过这几个朋友真心相待,那份情谊着实让他感动。心中下定决心,拼着自己形神俱灭,也要保护他们周全。想到此处,意气风发地抖了抖手上的宇宙锋,大声道:“好兄弟!你们且闪到一旁,让我……”

“好兄弟!你且闪到一旁,让我们收拾它!”

还没说完已被三只手一只脚连推带踢到一旁,之所以多了一只脚,乃是因为乌察三人一手拿兵器分出一只手来推他,水柔却是既要持弓又要举着圣火,分不出手来,情急之下只好用脚来代替。

徐市立刻由孤胆英豪变为局外人,惊愕地站在一旁。被人轻视于此,心中好不失落!

乌察几人不愧是清溪峒最好的猎手。多年配合,早已深有默契。此时抱定必死之心,抛却恐惧,各按方位站好,乌察持叉在前,乌罕挺矛在侧,撒尔东居后策应,水柔也已将火把插到旁边地上,张弓搭箭,向梼杌瞄准。

那边厢梼杌也是大为羞恼,几个小虫子跑掉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回来,难道当我一万年的修炼是假的?尚刺在地下的獠牙往外一挑,几块土石劈头盖脸向乌察几人砸来。同时厉吼一声,再度疾扑过来!

乌察一声清啸,伸叉便刺。乌罕长矛直奔其腹,撒尔东抡棍便砸。因为梼杌体形太过巨大,三人只好都从下面角度攻击它的腿腹。水柔手中一松,一支利箭趁着梼杌跃起的机会,快若流星,射向它左目要害!

这正是当日徐市所见他们杀死猛虎的手段。几人从小到大,靠着这套配合,豺狼虎豹,猎了不知多少,鲜有失手。

不过用来对付梼杌,实在有同儿戏。之间它眼皮一眨,就将利箭弹飞,獠牙一格,就将猎叉震断。乌罕的长矛刺在它身上,连体表的毛皮都没刺透,就被震得虎口发裂,鲜血淋漓。最惨的是撒尔东,被粗长的虎尾连人再棍抽出去数丈之远,死活不知。

梼杌竟强悍若斯!几人心如死灰,皆心道我命休矣!

梼杌一击破去四人的进攻,气势昂然,杀气大盛,仰天长啸,这便要挨个儿拿他们果腹。

“嗷呜!嗷——”这第二声方叫到一半,变起突然,一道一丈七尺余长的青色剑芒,有如青龙布雨,大蟒翻云,直击在它咽喉之上。那梼杌受这一剑,吼到一半的啸声生生憋回肚里,改做尖利惨嚎。那剑芒所带劲道有如实质,自伤口蔓延而上,直冲脑际,疼得它一阵头晕。狠狠摆了摆头,庞大身躯一阵摇晃,竟然后退了一步!梼杌不禁又将头摇摆了一下,想要清醒清醒,看清来敌。

哪知那青芒得理不饶虎,围着梼杌身躯,时而胸腹,时而头颈,时而腿抓,神出鬼没,难寻行迹,只听见击打之声,有如雨打芭蕉,不绝于耳。梼杌嘶吼震天,虎尾乱扫,土尘飘飞,难以目辨!

待到尘埃落定,只见那不可一世的万年妖兽竟然连退数丈,地上满是又深又杂的爪痕。周身长毛凌乱,随即伴着“哧哧”声响,飙出九道凄厉的血箭!

一个白色人影,跃在当空,身形如电,不可逼视。那丈七的青芒正是以他为中心,吞吐流转,形如青练舞于长空,势如飓风横扫万物,青芒所过之处,草木断折,土石碎裂,所向披靡,无有幸者!

绝世神兵,宇宙锋!

鬼谷护派剑法,八门定星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