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个选择呢？”
沉天仁有气无力的瞪着岳孤兰，瞪啊瞪，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双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他想狠狠的抽她两个大耳刮子，可实在下不了手。
岳孤兰却是高高仰起头，她看出了沉天仁的迟疑，看出了沉天仁的大男人风度，也看出了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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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就算是她这个恨之入骨的女人，也没办法动手打她。
除了虚张声势的吓唬她。
于是，岳孤兰看到沉天仁不得不妥协的无奈，更加肆无忌惮了。
“你不是说我杀了你的女人吗？第二个选择，娶了我！我还是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你！怎么样？我杀了你的女人，再把自己赔给你！”
沉天仁恼怒至极“这跟第一个选择，有什么区别？”
岳孤兰撇着嘴“第一个选择，你不用娶我，不用跟我洞房。第二个选择，你得跟我洞房。”
沉天仁脸色恼怒，夸张的呸了一声“娶你？做梦！老子娶一头母猪都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我还是那句话，最多给你个……嗯……最多给你个全尸！”
“你说我还不如一头猪？”
“当然！”
岳孤兰脸色恼怒，不忿，可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沉天仁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松口了，犹豫了！
沉天仁暴躁道“别说废话了，第三个选择是什么？”
岳孤兰竟然呵呵笑了起来“把我关在这里，你可以选择羞辱我，侮辱我，玩弄我，惩罚我，可我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任何事情告诉你。”
“你……你……岳孤兰！你杀了我的女人！你还想要跟我讨价还价！还要我保护你！你不觉得你才是太过分了吗？啊？如果你是我，你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仇人吗？！你告诉我！”沉天仁实在是忍无可忍，这个混账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着沉天仁暴怒的怒吼，岳孤兰却是选择了沉默，良久才低声的，以满是歉意的口吻道“沉天仁，我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任何人都做不出的。可是……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更不是任何人，你是沉天仁，这世上如果说，只有一个人会做出以德报怨……我相信只有你，这世上值得我信任的人，也只有你，我更知道你……会答应我的要求的。”
“你，你……呼，呼。”
沉天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实在是怒极了，他狠狠地掰断了牢房的铁条，扭成了麻花，又用自己的法则之力生生把铁麻花切成铁屑碎末。
可沉天仁还不解气，他把碎末重新聚集在一起，一掌一掌的拍着，扫着。
他还凝聚出了补魂剑，施展着恐怖的地狱剑法，阴风哀嚎，灼热地狱。
就为了对付这些没有生命的铁屑。
“……”
岳孤兰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这一刻，沉天仁的表现，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感觉到了自己……心痛了。
于是，她开了口，低沉，无奈，自嘲。
“心魔尊主……七魄境的天地至尊，两界至尊，而在阴阳两世中……阴之世界的创造者，拥有者……而我是心魔尊主手底下的七情六欲十三心魔其中之一。沉天仁啊……你觉得，我能背叛他吗？我有办法……背叛他吗？”
沉天仁愣住了。
心魔尊主，七魄境的天地至尊？
“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才能信你？”
岳孤兰叹了口气。“对于我来说，我可以毫无顾忌的说任何谎话，我可以欺骗任何人，可我骗不了自己，更偏不了心魔尊主……所以，对我来说，以心魔尊主的名义来起誓，是无法违背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当场起誓后再违背，不过……到了那时候，我就灰飞烟灭了，你要的情报，我也没法再告诉你了。”
沉天仁沉默了，良久才咬牙道“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然后以你的心魔起誓！我答应保护你！”
岳孤兰深深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意“沉天仁，接下来的一番话，将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发自肺腑的大实话……你……斗不过心魔尊主的，如果你真的非要和他作对，那就……祈祷吧。或许，当你集合了这个世界上全部的高手……你就有可能打败他。在亿万年前……女娲大人想要对付他，她失败了，作为结果，她失踪了。在千万年前，泰山府君想要对付他，他失败了，作为结果，他也失踪了。在数万年前，偷天教的教主想要对付他，他同样失败了，作为结果……他永远停留在了六魄境大圆满，然后躲在了某个旮沓角落，企图重回七魄境，用你的话来说，他应该是躲在了间隙虚无之地。而在一百多年前……时序道长想要对付他——他也失败了，而他的结果，则是被虚空吞噬。”
沉天仁只觉得自己脑袋轰然巨响。“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岳孤兰露出一丝惨笑“如果没有心魔尊主的告知，我怎么会知道？如果没有心魔尊主的同意，我怎么能告诉你？作为心魔尊主的女儿……我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也有更多的权利。其中之一，就是脱口秘密而不用受到惩罚。”
这是一道晴天霹雳。
他一直以为云燕君是自己毕生的大敌，可至今都没跟他见过一次面，后来得知六魄境的偷天教是大敌，自己还是没跟他见过面。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敌人，居然是七魄境的天帝至尊。
沉天仁苦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的敌人是心魔尊主……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岳孤兰奇怪的看着他“他干嘛要杀你？你又威胁不到他？就算你把他当做毕生大敌，可对他来说，你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让他正视你，让他对你动手的前提是你要能成为他的对手，而成为他的对手的要求，那就是七魄境。”
沉天仁默然“对他来说，现在的我……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可你是他女儿，我那样对待你的话……他不救你？”
岳孤兰摇头，暗然道：“为什么要救？我是他女儿不错，可全天下……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算是他的子女，包括你……只不过，我的血缘更浓郁一些。”说到这，她又抬起头，看着沉天仁道“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心魔尊主最大的乐趣，就是选择一个他认可的棋子，然后……尽可能的培养成七魄境的对手，再打垮他。也许，你应该明白你一路走来至今……心底始终存在的疑惑了吧？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为了你设计了一连串的必死的考验，只有经过了所有的考验你才可以突破七魄境成为他的……对手。”
沉天仁咬牙切齿了好半响，他已经明白了岳孤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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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撒谎，那么自己经历的一切，自己发生的一切，全是这心魔尊主一时间心血来潮布置的。
他想要自己恨他，他想要自己成为他对手，所以他做出让自己痛苦愤怒的事情。
该死的恶趣味！
沉天仁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七魄境，不是无力，不是害怕，而是恼怒。
想要我作为你的对手？
好啊，那我就满足你！
沉天仁这个怒啊。
他的所有的恨，所有的怒，对于岳孤兰的一切痛恨，统统转移到了心魔尊主的身上。
在这之前……
他还是要弄死云燕君。
如果不是这个混蛋，自己不会被逼迫进入百年前，如果不是这个混蛋，这次的清水郡变故发生。
虽然他似乎也只是心魔尊主的棋子，可沉天仁绝对有理由恨他。
退一万步讲，这个混蛋，光是把他心爱的云雪妍当做鼎炉培养，就足够让沉天仁杀他泄愤了。
最终，沉天仁还是选择放了岳孤兰。
“岳孤兰，你得发誓再也不欺骗我，再也不利用我，再也不和我作对，而且你还得帮着我对付你老子！以你心魔尊主的誓言起誓！虽然我都不确定有没有用，更不确定心魔尊主会不会对你动手脚。甚至我都不确定有没有心魔尊主这么个存在，可我还是选择信你。”
“好，我发誓……”岳孤兰叹了口气，没有犹豫。
沉天仁还是不满足，继续道“你还得补偿，既然你是七情六欲十三心魔之一，说不定你还有什么特殊的能力，百年前给你害死的那些我的女人和侍女们，你得给我统统找回来！”
岳孤兰脸色古怪的看着沉天仁，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突然笑道“如果……我把她们全部给你找回来，全部安然无恙的完璧归赵，包括被我弄死的所有的跟你有关系的人，全部给你复原了，你……会原谅我吗？”
沉天仁心脏狠狠一跳，呼吸急促。
五魄境的他，如今的心境已然非同小可。
五魄境已然是堂堂半神。
可是，沉天仁依然忍不住心跳加速，因为这岳孤兰的话而心跳加速。
“好，我答应你，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原谅你。”
沉天仁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期待。
虽然他不明白她怎么才能做到，虽然他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期待。
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岳孤兰眯着眼睛“那你……得娶我。”
“如果你真做到了，让所有跟我有关系的人，全部复活了，全部回到我身边了，我就娶你。”
“那就一言为定。”
岳孤兰咯咯娇笑连连，像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