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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火刑架上的女巫

克雷斯和格温洗了大半天盘子,还是老板看在他们的美貌上,才放他们离开。

两个女孩精疲力尽回到酒馆,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的伙食怎么办。

若只是克雷斯一人的话,她怎么也能养活自己,或是参军,或是去偷,或是继续当她的刺客。但带着格温这个女孩,她哪也去不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对这个女孩这么好,她明明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

窗外突然热闹起来,大批人群涌入正街,还有很多人手举火把,嚷嚷着女巫之类的。

两位女孩不想掺和此事,只想在床上闷头睡觉,可是外面动静越来越大,最终就连这个酒馆的大多数人都跑出去。

克雷斯被吵得睡不着,她拉起格温就往外走。

街道上满是拥堵的人群,人们手里拿的火把照亮了整座城堡。

“烧死女巫!烧死女巫!烧死女巫!”

众人整齐地喊着这个口号。

克雷斯跟格温太矮了,他们更挤不进拥堵的人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个眼睛闪着光的小伙子出现在眼前。

“多尔?你这几天去哪了,竟丢下我们不管。”

“保密。”多尔微笑着。

“这女孩果然醒了,杰姆斯先生的医术真是名不虚传。”多尔死死盯着格温。

克雷斯用手遮住他的眼睛。

“所以说,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据说这里来了一名女巫,人们正要烧死她。”

多尔把两名女孩扶到一旁几个酒桶上面,克雷斯看到了全貌。

一名美丽的女子被绑在木桩上,女子周边一圈全是木炭和干草,镇民们打算烧死她。

克雷斯算是思想比较先进的女孩,她知道眼前村民们所做的事情无疑是荒唐的。

“我们必须救这名女巫。”格温突然开口说话。

“大小姐,我们手无寸铁要怎么救,而且我们根本挤不过去。”

“你们知道在我的故乡女巫是怎么鉴定的吗?”少见地,格温收起可爱的面容,面带严肃。

“一旦有女人被举报是女巫,那么将会有三种鉴别方法。”

“第一种,绑一块重石头在女人身上,如果沉下去,那就是女巫。”

“第二种,火刑,就跟现在一样,拿火来烧女人,如果有伤那就是女巫。”

“第三种,眼泪鉴定,人们认为女巫不会流泪,如果鉴定时女人没有流泪,那就是女巫,如果流泪了,那就是魔鬼在作祟,女人照样有罪。”

“只要被举报是女巫,那便只有等死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是。”

“你不是说你出生在德瑞格森村吗?你还说你去过的最远地方也就库儿玛堡,可这两个地方没听说过出现女巫之类的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女巫是好人,女巫……没有罪。”格温痛苦地抱着头蹲下来。

克雷斯无奈地看着火刑架上的女人,镇民已经上前把火点燃了,即使想救也来不及。

火刑架仅点燃几十秒,一个秃头男人冲上去。

那个秃头男人手里提着两大桶水,火势被扑灭一些,但还是在熊熊燃烧。于是那秃头男人继续从不远处的水井打水,提过来灭火。

几个来回后,火势被扑灭,女巫和秃头男人在不断咳嗽。

没有人敢阻止他——杰姆斯先生。

杰姆斯先生医术高超,自来到圣城,救回上千条人命,阻止了传染病的蔓延。

不仅如此,许多被医生称之为绝症的病,杰姆斯先生几副草药就妙手回春。

最重要的是,杰姆斯先生治好了圣城领主努阿姆儿子的病,杰姆斯在圣城没人敢动他。

镇民们面面相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杰姆斯先生眼神坚定,他面对成千上万的人毫不畏惧,大声说出科学的观点。

“镇民们,你们看看你们干了什么,她只是一个女人,她跟你们有着同样的双手双脚,一个脑袋,她没有三头六臂。”杰姆斯先生嘶吼着。

“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女巫的,这些狡诈恶毒的小人在背后栽赃陷害,你们真正要烧的,是那躲在阴影中作恶的人。”

前排几个拿着火把的积极成员受过杰姆斯先生的恩,那几个人缓缓散去。

许多凑热闹的人跟着散去,最终只剩下几十个人站在正中间,他们深知已经干不了什么了,也不欢而散。

只剩杰姆斯一人把那女人解下来,克雷斯和格温迅速跑过去。

女人虽没有受伤,但被熏得够呛。杰姆斯先生把她背回药剂房,两个女孩跟在后面。

杰姆斯先生给她喝了一口清水,女人休息一会,才缓过神来。

“你就叫什么名字,女士,我叫杰姆斯。”

“我叫海莎·维尔特,先生。真的非常谢谢你,今天若不是你,我就烧死在那里了。”

维尔特女士情绪越发激动,两名女孩安慰不断安慰她。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会被当成女巫。”

维尔特女士坐在木凳上,诉说她的故事。

维尔特女士本是一名温柔贤惠的姑娘,她每天幸福地生活在一座小城堡里面,幻想着各种浪漫的事,直到斯瓦迪亚人的到来。

那次守城战,这座城堡足足被围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物价被商人炒到匪夷所思的价格,一条人命只抵得上一两个面包而已。

维尔特家里除父母外还有两个弟妹,在全家饿着肚子几天后,她的父母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亲自送她去一个面包师傅那,以求多拿几个面包。

那面包房的师傅是非常反感这些事的,拿人来换粮食?那师傅摇摇头。

但是那师傅最终还是接受了,因为与维尔特一同到来的,还有那饿得只剩皮包骨的只有几岁的儿童。那师傅心软了,还是给予他们一人一大片面包。

当然,维尔特这个漂亮女孩他也接纳了,因为在那个时期,要是有人听说能无条件在面包房拿面包的话,那将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面包房师傅接纳她之后,两人就一起努力制作面包,为城堡度过这次危机,逐渐地,二人培养起感情。

不幸的事情还是到来了,那座城堡因为粮食基本被贵族垄断,下层平民们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一片面包,于是他们策划了一场暴乱。

那场暴乱以死掉一百多名平民,五名贵族为代价,让面包降到了一个合适的价格,虽然那仍超过原本价格的百分之三百。

还在面包房制作面包的维尔特得知一个可怕的消息:她一家人全部死于暴乱之中。维尔特痛不欲生,几寻死路。

面包房师傅不断安慰她,才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从那时起利厄就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

二人结婚后,维尔特以为生活会变得好转,没想到住进利厄家后,利厄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时常喝酒,还经常辱骂她。

利厄本人似乎没意识到这些事,他本是一个和蔼的胖子,整天在面包房里忙活,心里想到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让人们吃饱。

二人在那个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利厄陷入两个极端,既想要挣更多第纳尔让她过上好日子,又时常对她动手动脚。

维尔特都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直到他们的那个家被烧毁,维尔特虽然很悲伤,但心里却出现了一丝喜悦。

她明白那个家有问题。

在维尔特的劝导下,利厄才振作起来,维尔特建议他去参军,这样他们二人也能好好冷静一下,利厄同意了。

利厄走后,维尔特接手了他面包房师傅的活,想在利厄回来之前挣到足够的第纳尔,买一间足够大的房。

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去找城里的医生诊断,结果是她已经怀孕了。

终于有宝宝了?维尔特感到很高兴。但又有些失落,因为利厄出去征战快半年,仍没有回来。

维尔特的肚子已经大到影响干活,她不得不辞掉工作,回家休养。但她挺着个大肚子,在酒馆非常不方便,这时,一名叫希斯的中士找到她。

中士称他早已在利厄被烧毁的房子右边建起一座新房,那新房空着没人住半年了,维尔特最终选择他的好意,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又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呢?

那个新家人来人往,还有管家女仆这种奢侈品,维尔特一度退缩,她称自己住不起这么豪华的房子。

中士软磨硬泡,还是顺利把维尔特接回那个大房子,为了报答他,维尔特把这几个月赚到的所有第纳尔交给中士,并承诺以后会慢慢还他。

就在维尔特快要临产时,中士还是露出他的狼尾巴,他把维尔特的胎打了,然后把她霸占。

维尔特痛心欲绝,他是多么期盼那个男人回来啊,回来几拳抡在中士脸上,嘴里说“别动老子的女人。”

利厄没有回来,维尔特在那个家待了一年半,俨然成为一个活死人。

当某一天,她听说利厄回来了,还被封了爵位,她又死灰复燃,那时的她很想找利厄倾诉她经历的一切。

无论利厄回来如何报复中士,是拳打脚踢还是用斧头砍,她都满足,她都觉得此前受的所有委屈都是有意义的。

但利厄没有。

利厄回来后,中士不知道躲到哪里去,还没等她跟男爵解释,一个名叫巴克利的男人却出现在眼前,巴克利称他用下流的手段折磨了男爵夫人两年。

男爵把巴克利和维尔特找来对峙,维尔特说不认识他,男爵摇摇头,嘴里骂着污言秽语,当众把巴克利干个粉碎。

血腥男爵崩溃了,与他一同崩溃的,还有维尔特女士。

维尔特女士逃一般跑出城堡,开始了她长达十年的流浪……